【归乡】22—24

作者：后觉
字数：11601
2020/01/30

　　二十二 聚餐

　　临近黄昏李旭锁院门往任玲家走去

　　近一周左右村里的稻相继成熟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割全村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若是在有收割机协助的平原地带全村的稻一到两便能全部收割完可在这山里收割机毫无用武之地一切还得靠先用镰刀将稻从靠近部整齐割断堆在一旁待一块地割得差不多了便分出两拖来打谷机在田里现场给稻粒然后将粒的谷子装袋运到晾晒的地方通常是自家院在烈晒几让谷粒燥这期间还要有不时翻搅最后将已燥的谷粒装袋贮藏忙完整个流程起码得七八时间

　　任玲已经放暑假这些也在家帮忙农活李旭本就清闲见这是个表现的机会便主动提出要来帮忙他见镰刀在村民们手里运用自如割起稻子来飞便跃跃试可当自己手时要么几刀割不断一茬要么抓着稻的手太用将稻连拔起待到终于掌了技巧却又因速度太慢而跟不其他的节奏换到去给稻粒也是相似的况李旭虽然平里做饭洗等家务做得不少但农事还是第一次想要像其他一样熟练短时间内怕是不可能了任叔叔和婶婶倒是非常贴心不但不厌其烦地指导他该如何如何还一个劲地夸他能得李旭都不好意思了

　　到今收割季的忙碌总算是告一段落任玲一早便通知李旭让他晚来家里饭既然是任玲邀请李旭自然是一答应看准时间出门刚一任玲家的院子就听见任玲她弟喊道「李旭哥哥来了」任玲随即从厨房里出来瞪了弟弟一眼把他撵了屋里

　　「傻站着嘛去吧」任玲冲李旭说道

　　李旭没有直接屋而是微笑着走到任玲面前住任玲的手「在嘛？」

　　任玲速瞥了眼房门见门没才说道「还能嘛去吧我锅里还炒着菜」

　　李旭又向前靠了靠另一只手向任玲的脸颊「我去厨房帮你」

　　「不用最后一道菜了炒完就开饭屋去」

　　「那」李旭本打算跟任玲再昵几句可这时从屋里传来任玲她爸的声音打断了李旭的话

　　「不是说旭已经来了吗怎么不见屋」话音还没落任玲他爸已出现在门任玲慌张地挣李旭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两的密举动是否被看见不过李旭倒是一点不慌他早已做好随时坦白的准备

　　「任叔好我跟玲说了几句话正要屋」

　　「哈哈我还以为那子骗我」任玲爸笑着说道「那你们接着聊」说完便又向屋里走去

　　「也聊完了我跟您一起去」李旭跟在任玲爸后走屋子临门前回冲任玲笑了笑

　　屋子里除了任玲一家外还有周教授这些周教授一直借宿在任玲家那四在学校门会合一番介绍后得知竟是与自己同一学的教授和学虽然院系不同之前也不认识不过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偶遇李旭即感意外又有点惊喜

　　听说周教授要到长村行专业方面的调查四便先到了任玲家周教授从任玲父中致了解了一村子及周边的况又迅速和吴霜雪商议了认为这不是一两就能完成的事决定还是先找住的地方村里自然没有旅社去镇住每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不说周教授了年纪路来回颠簸时间长了也不消最后决定周教授借住在村里吴霜雪因为要帮教授管理邮件并和外界保持联系就住到有网络的镇每早从镇到村里来与周教授会和忙完工作后再回镇休息这样安排对吴霜雪来说也辛苦的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旭屋后从任爷爷开始一一问候之后便坐来与家闲聊周教授这样的知名学者与任玲一家相得出奇融洽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特别是和任爷爷不时老哥老哥地着

　　听周教授讲他们这一科的经常要到一些偏远地区与当地同同住一起生活以便了解当地的社会结构风俗习惯等他早年就曾只西南某地山中与一个半原始部落一同生活了两个月等到出来后他那模样在别眼里简直就是个

　　「这学问做得真够辛苦的」李旭钦佩道「连假期您都要带着学生出来做调查」

　　「做学问没有不辛苦的习惯了就好」周教授喝了茶颇为感慨地说道「有些事要趁还走得动时全以赴免得留遗憾」

　　李旭想到周教授说的要全以赴的事指的就是寻找那个眷湖村吧「那教授你们寻找卷湖村的事这几有展吗？」

　　「没有任何展」周教授苦笑道「其实这次出来收获蛮的这多亏了霜雪那姑是她发现的线索把我们一步步带到这里可惜到来还是差了那么点没错就差那么一点我有预感真相离我们已经很近可」

　　周教授说到后面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周教授对这事的执念很李旭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安到他便没再作声

　　坐在周教授旁边的任爷爷把两刚才的对话听在耳里他定定地瞅了李旭良久一动一动像是在默念着什么接着又看向周教授刚张开却从外面传来了开饭的声音

　　李旭闻声站起跑去厨房帮着菜很凉菜菜便摆满一桌家围坐四周任玲爸又拿出一瓶白酒给家斟动筷前任玲爸说了两句让家好喝好还特别强调李旭这两给家里帮了忙待会要和李旭好好喝几杯

　　李旭不太喝得惯白酒酒量也一般可这种时候着皮也得任玲爸先敬了家一杯第一杯辛辣的沿着喉咙直抵胃部升腾起一烧灼感李旭稍作适应后拿起酒瓶从任爷爷起首敬酒这一轮来除去任玲和她弟弟其实也就喝了四杯可李旭脑门已经出汗任爷爷和周教授喝完两杯后便不再多喝两了年纪周教授明还要工作家也就没多劝任玲又陪任玲爸和李旭喝了一杯后也不喝了之后酒瓶便在两之间你来我往李旭逐渐感到有点晕了

　　「旭你今年三了吧？」任玲爸边说边斟满李旭的酒杯

　　「嗯是三」李旭拿起杯子喝

　　「那明年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找份工作呗」

　　任玲爸也把自己那杯喝掉然后又把两的杯子添满「旭听说现在的年轻在学里就开始对象了你有没有谈朋友？」

　　「朋友？」李旭略微有些迟钝的脑首先想到的是李念但马觉得不对侧看向坐在一旁的任玲任玲好像完全没注意爸爸和李旭在聊什么照常着菜「哈哈任叔叔我还没朋友」

　　「」任玲爸没再问什么端起酒杯对着李旭「来旭我们把这杯也了」

　　李旭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之后便是两菜一杯酒再后来菜也不怎么了渐渐地李旭觉得周围的动静越来越飘忽直到完全感觉不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旭突然清醒过来他赶忙看向四周餐桌旁只剩自己、任玲和任玲爸三他又看了眼墙的钟十点了

　　「我是着了吗？」李旭扶著有点眩晕的

　　「只是眯了一会」任玲爸笑着说道「伙子酒量还行」

　　李旭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撑的他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说道「任叔叔都这么晚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就回去」说完就向外走去

　　「玲子你去送送旭」

　　「这么近有什么好送的」

　　「这晚的他又喝了这么多酒要是不心摔一跤咋整去」

　　任玲迟疑着从椅子站起看似很不愿地跟了出去

　　被里的凉风一吹李旭晕沉沉的脑袋轻松了不少脚的步子虽有点飘但只要慢点走也不成问题就是这有点黑

　　走出任玲家的院子站在路中间李旭正在掏手机打算用来照明从后来一道亮光李旭看向来笑着说道「还是玲对我好专程来送我嘿嘿」

　　任玲没搭理他步从他旁走过径直向前走去

　　「嗯？玲你怎么自己走了等等我」李旭想追任玲可因为脚虚浮路又黑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七八米后「玲等等我呀我要跟不了」

　　任玲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着两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百十米

　　李旭见任玲不理会自己只得使出杀手锏「哎呦！玲我好晕我要站不稳了我的好玲玲你来敷我一把」

　　李旭知道任玲这丫脸皮薄害羞故意把我的好玲玲拖长嗓音也加在这寂静的里怕是百米外都能听到这招果然有效话音刚落任玲不但停了来还飞速跑会李旭旁

　　「你声音点」任玲边说边对着李旭挥动拳「你想让全村都听见你你就故意我」

　　李旭一把捉住挥舞的手「没会听到的这晚的家差不多都了再说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四周也没家」

　　如李旭所说他们正好走到一僻静的地方李旭另一只手已悄悄任玲的

　　「玲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我今晚表现的不好吗？」

　　「哼！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

　　「原来玲是关心我嘿嘿我那不是为了讨任叔叔欢心吗效果看起来也不错吧？」

　　「是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什么都被套出来了我爸是高兴的」

　　「嗯？我」李旭回忆了一「我也没说什么呀任叔叔就问了我毕业后的打算和有没有朋友我回答的不对吗？」

　　「让你喝！让你喝！」任玲这次改用手电筒敲打「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别打别打疼」李旭又赶住这只手「我说什么了？难道我跟任叔叔说了我们已经已经过哎呦！」话没说完李旭一声低看见任玲的右脚正踩在自己左脚「玲别别踩了开个玩笑而已」

　　任玲收回脚「让你说！」

　　「是不是我醉了之后又说了什么？」李旭再次回想了一是有一段记忆空白「哎算了不管说了什么没让叔叔婶婶不高兴就好」

　　「你倒是想得开」任玲甩开被李旭抓着的双手转过说道「走吧别磨蹭了送你回去后我还要回家休息」

　　李旭怕又被甩在后面一步跨到任玲左侧右手住任玲左手「走吧」

　　两手拉手并排走向李旭家路程本就不远晚虽走得慢些也不过用了七八分钟

　　李旭打开门挂着的锁推开院门一旁的任玲说道；「你去休息吧我回去了」

　　「别呀去坐坐吧」李旭一脸荡笑道

　　「我可不敢去」

　　「嘿嘿怎么得我像灰狼似的」李旭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退而求其次道「不去也行那得让我一个」话刚说完便一把住任玲准备用强眼看就要了任玲却伸出双手挡在两间

　　「一酒难闻了」任玲说着把偏向一边

　　自己今晚喝了不少酒的酒肯定很重只是自己闻不到里肯定也一样想到这李旭一子泄了着任玲的手也松开了李旭还在沮丧突然感到间一竟是任玲前飞地了他一还没等他应过来任玲已经退了回去

　　「我走了」任玲抛这句话转打着手电筒步离去

　　李旭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灯光角微微扬

　　二十三 奶奶（）

　　过早饭子媳都地活去了任老爷子从屋里搬出把椅子在院子里坐晒起太到了这个年纪好像都特别怕冷因此每早晒晒太也就成了习惯这个时间点光还不像过了正午那样炽灼而是温柔和煦的晒在暖暖的很服

　　待子暖和起来后任老爷子拿起他那杆用了几十年的烟锅从侧的烟袋里捏起一撮烟丝将其填满再划火柴点燃烟丝长吸一浓烈的烟雾直冲肺部让老爷子神一振最后再将烟雾缓缓吐出

　　饭后一杆烟这也是几十年的老习惯了老爷子又连吸两顿觉全畅一时间一切烦心事都被抛在了脑后

　　这时周教授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院门望向村的路任老爷子知道教授这是在等那个学生这些他们都是在这汇合后一起去村里四拜访打听那个眷湖村

　　「眷湖村」任老爷子在里默念了一遍手的烟锅正往里送却突然停在了半途「看我这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任老爷子直起子冲周教授喊道「教授周教授」

　　周教授循声转看见了坐在院子一角的任老爷子微笑着走到老爷子近旁「老哥」

　　「这是又要出去？」

　　「是」周教授无奈地笑了笑「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正赶农忙本来几就能做完的事拖到了今叨扰了你们这么久不过今应该就能结束只剩最后几户了」

　　「你是说今要是再没个结果你们就要走了？」

　　周教授叹了第二次说道「是」

　　「还真是时候」任老爷子随说道

　　周教授不懂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走得是时候？

　　「你可别多想我是说我想起来的是时候要是再迟一你可就走了」

　　「老哥你说你想起来是」

　　没等周教授说完任老爷子接着说道「周教授你们不用到去打听了我听说过那个眷湖村」

　　周教授愣了一在脑子里确认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话随即向前两步直接来到任老爷子面前兴奋又急切地问道「任老哥你说你知道眷湖村在哪我没听错吧？」

　　「不是我知道在哪是我听说过」

　　「对对」

　　这些年跑了许多地方耗费了量时间翻阅了无数资料咨询拜访了不知多少这还是第一次有对自己说听说过眷湖村此刻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手舞足蹈、喜极而泣、抑或是扑去拥抱对方怎样做应该都不足为奇可周教授却表现得出奇冷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如此？是怕会空欢喜一场？不他有预感这次真的离那里很近了那又是为什么？是因为他知道这对他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吗？他想起了老师记里最后那些话「永远不要试图去了解那绝非类的理可以驾驭」

　　任老爷子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周教授会很高兴可这怎么发起呆来了老爷子站起伸手拍了拍周教授的肩膀「教授来你坐」

　　周教授顺势坐思绪慢慢回到当任老爷子又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周教授旁边

　　接刚才的思路后周教授说道「不对呀任老哥刚到村子那我们第一个采访的就是你当时你说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没错没错那我是这么说的当时我是真不记得有听说过毕竟这把年纪了记是真不行了」老爷子停来吸了烟又接着说道「你们那问过我之后眷湖村这名字就一直在我脑子里转转的我心里就开始嘀咕之前是不是在哪听过可过了这些还是什么都没记起来我又觉得吧可能是我混了最近老是听到你们谈论眷湖村听得多了就以为自己早就听到过」

　　任老爷子又停话这次没有吸烟也不知是在歇还是在思考接来该怎么说周教授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可你猜怎么着？」任老爷子突然开道「就昨晚开饭前在里屋你跟旭不是聊了长时间吗我坐在你旁边正对着旭就在旭问你眷湖村的事有没有展时我一子就想起来了不是应该说是它自己冒出来了我当时就想告诉你来着可刚好喊开饭一顿饭得就把这事给忘了刚刚见你又要出去这才想起来」

　　「」周教授点了点可他最关心的关于眷湖村的具线索老爷子还没讲他正要询问任老爷子却又先一步开

　　「这些我听你们说起卷湖村可为啥直到昨晚才想起来？」

　　任老爷子直直地看着周教授像是在等教授回答周教授却奇怪老爷子为什么要问这个「任老哥别卖关子了你就赶告诉我吧」

　　「我不是说我是见你跟旭说到眷湖村时想起来的嘛关键就在旭」

　　「旭？这事跟旭有关？」

　　「看着旭的脸我就想到了旭他爷爷」任老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他前两个月刚过世你要是早几个月来就能直接问他了我就是从他那听说的眷湖村」

　　「原来是这样」

　　「是个苦命一个过了半辈子哎！不说这些了我啰啰嗦嗦了这么久教授你肯定早就急了我是觉得这事跟旭有关也不知旭知不知道想着是不是应该把旭也来？」

　　「应该的应该的」

　　「教授也这么想那就再等一会我让玲子喊旭过来」

　　任老爷子屋去找任玲时吴霜雪匆匆忙忙从外面跑院子见到周教授后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教授打车耽搁了点时间来晚了」

　　周教授此刻哪会在意这些笑着说道「没关系又不急这一会」

　　见教授心不错吴霜雪又说道「教授美国那边给我们回邮件了我已经拷贝来了您要不要现在就看？」

　　「美国那边回信了？不急先放一放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旭挂了电话就往任玲家赶电话里没说找他有什么事只是让他点过来他匆忙赶到见任爷爷、周教授、学还有任玲都坐在院子里他的位子也已经备好四齐刷刷地看向他任玲和学眼中透着疑惑周教授看起来心很好任爷爷表有点凝重这是要嘛？李旭在心里嘀咕着

　　「旭过来坐」周教授地招呼李旭过去

　　李旭在空位坐后开问道「教授这是有什么事吗？」

　　「旭我们打听到眷湖村的线索了」周教授开门见山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李旭没去想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是由衷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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