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135-137）

别那般去府学那里看榜
而是独自来到望江楼饮酒

　　此楼高有四层于最高可将省府繁华尽收眼底严济看着江浩浩汤汤远
去一时心中意难平

　　自与顾盼相识至今二每相相自己发奋读书顾盼红袖添香
倒也其乐融融

　　有时他起立四顾只觉得如此经年累月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什么雄心壮
志不如尽付流

　　万里江山如画终究不敌美恩消磨英雄骨自己壮志未酬每里却醉
声此时想来心中颇为自责

　　他正独坐饮酒忽听楼梯声响有步了楼来严济回去看却见一
位少年闲适而来

　　那少年形高健壮结实面容英俊举止潇洒穿灰道袍戴儒生
蹼手中一柄折扇轻摇说不出的恬淡闲适、悠然自得

　　他在临江另一张桌坐见严济盯着自己看也不着恼和煦一笑便有让
如沐风之感

　　严济微微一笑以示善意随即继续饮酒不再去看那少年

　　不多时店二送酒菜那少年竟也独坐饮酒只是眼望江流毫无绪
波澜

　　严济游目四顾望江楼只有自己与这少年两此时尚早这时出来
喝酒的只怕也是有故事的他斟满酒杯遥遥示意随即一饮而尽

　　对面少年也饮了一杯随即拎着酒壶酒杯过来笑着对严济说道：「兄台请
了！此时楼只有你我二独自饮酒忒也无趣你我二共饮几杯如何？」

　　严济心中喜他潇洒从容便笑着点说道：「固所愿也！兄台请坐！」

　　「兄台一襦衫也是本科乡试考生？」

　　少年点说道：「正是正是！今放榜本想去看一眼的后来忽然觉得没
什么所谓便脆过来喝酒！」

　　他说的随意严济也不以为然笑笑说道：「看与不看终究都不会改变结
果真个中了会有报信到住所若是不中便是去看了也是无用」

　　「确实是这个道理！」少年举杯一饮而尽随即笑道：「早听说这望江楼景
美酒香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严济见他连了三杯面竟是毫不变知道也是善饮的便笑着说道：
「今雾拦江虽不如晴时一望无际、浩荡千里总也别有一番致！为此
胜景你我再饮一杯！」

　　少年举杯共饮笑着拱手一礼说道：「生彭怜不知兄台高姓名！」

　　严济放酒杯也是拱手笑道：「在严济见过彭兄弟！」

　　两相视一眼随即哈哈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彭怜随即说道：「严兄你我虽是初次相识弟却不是第一次见你不说
考场外你倒着驴而去便是当年在云谷县城弟便曾偶然见过你一次！」

　　彭怜记心甚佳那考场外看严济驴而去便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苦思
冥想终于想起当年在云谷时见过一般景象

　　「云谷」严济沉片刻随即笑道：「那时在途经云谷果然与贤弟
缘悭一面么？想来你我颇有夙缘终于今相见了！」

　　二哈哈笑随后絮絮闲谈从学问说到事只觉得彼此极是投缘
颇有相逢恨晚之感

　　忽而街吵嚷声起数十个呼呼啦啦穿街过巷径自朝望江楼而来

　　「状元郎何在！状元郎何在！」

　　「什么！这解元！二解元可在楼饮酒！」

　　那一群里又有衙役又有好事的游民只为了第一时间为解元道喜讨些赏
钱呼呼啦啦来将那一楼厅挤得满满登登

　　一个官差登楼两步挥手喝一声随即将那二一把拎起声喝道：
「我且问你今科解元可在此间饮酒？」

　　那二稀里糊涂哪里知道谁是解元半晌才回过来赔笑说道：「几
位爷三楼有两位秀才老爷饮酒要不您去看看？」

　　楼梯吵嚷一片严济与彭怜相视一笑彭怜先道：「弟来此饮酒却是临
时起意考场那几篇文章实在是拿不出手这解元实在便是严兄了！
弟这里先与严兄道喜了！」

　　严济苦笑一声「我临出门前倒是对内子说了到此饮酒若果然是愚兄中了
解元这事倒是有些难办了些」

　　彭怜颇为不解正要再问却见楼梯来数为首一名中年衙役拱手作
揖对二道：「二位相哪位是今科严济严相？」

　　严济转过来平淡如说道：「我是」

　　那衙役喜眉梢拱手一礼笑道：「恭喜相贺喜相！您高中了是今
科的解元郎！」

　　一旁另一个衙役也挤前来不顾同僚鄙夷目光声说道：「解元郎！本
县父陈已在府中相候还请解元郎速速还家！」

　　严济苦笑一声冲彭怜拱手道：「如此愚兄便先去了今这酒倒是不能
再喝了！」

　　彭怜拱手笑道：「生何不相逢！严兄且去弟结账即可！」

　　严济也不虚伪客套微微点便随着众簇拥楼去了

　　彭怜起凭栏远望但见江肆意奔流市井喧嚣一片他心中凝定便是
方才如此喧嚣吵闹他也没想过会是自己中了解元这份自知之明极是难得这
份豁达心境却更是修道法而来平常怕是难以望其项背

　　他又喝了几杯醇酒只觉得酒兴已尽这才楼结账朝门外走去

　　将近晌午客渐多有几位锦客与他肩而过一不住回瞩目彭
怜在门愣怔良久直到友呼唤方才醒过神来内

　　彭怜醉意涌却不知道这些他昨在知州白箫过今晨微
亮时才出来这些子他里都会过来与白箫缠绵缱绻直将那妖娆哄得
心怒放如今对他已是言听计从将他当做神明一般

　　彭怜本还家路遇到两个酒醉书生才想起今放榜之事他转去了
贡院却被门前如山如海的群劝退了回来路鬼使神差了望江楼却与
今科解元同桌饮酒世间诸事之奇如此可见一斑

　　已是薄暮时分彭怜轻轻打了个酒嗝这才推门而

　　正院之内应白雪正来回踱步见他门这才长出说道：「奴的祖宗！
你可算回来了！」

　　彭怜一愣随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他关切应白雪连忙笑道：「喜事！喜事！相中了举了乡试第四名！
名列五经魁！」

　　彭怜微笑点「只知道能中没想到竟还是个经魁！」

　　应白雪喜不自胜说道：「相还请抓更报信的先去了咱们旧时住着
那院子辗转才来到这里本来就晚了几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相拖延至今
只怕贡院那礼已然开始了！」

　　彭怜一拍脑门赶忙内更随即匆匆作别应白雪直奔贡院而来

　　等他亮明份早有衙役前将他领贡院门

　　中庭之内站着几排考生为首一穿着缀红青缎袍戴官纱帽
宇轩昂正是之前见过的严济

　　众正行礼参拜彭怜也不刻意前只在末尾同样行礼并不引注
目

　　随即众内与主考官重新见礼

　　彭怜与众全不认识只认得严济一各项礼毕众才告辞出来彭怜
等那些新中举与严济打过招呼最后才过去说道：「严兄如今是新科解元
弟也来凑个闹你我如今已是同年之谊后倒要多多照拂弟才是！」

　　他说得毫不客严济却毫不在意笑着点说道：「自然自然！明年赴京
会试你我兄弟二还要并肩作战！」

　　两略略寒暄又有过来与严济说话彭怜笑着拱手告辞这才回到家中

　　府中张灯结彩一团喜庆氛正厅灯火通明应白雪置办了几桌席面就
等彭怜归来庆功

　　见他回来正忙活着的翠竹连忙福了一福随即转跑内传信去了

　　彭怜正莫名其妙却见珠彩在那里捂偷笑便笑着问道：「什么名
堂？」

　　两个丫鬟自不敢说不过片刻后院脚步声响一种莺莺燕燕各自穿着喜庆
服饰一起来到前厅冲彭怜一起行礼道：「妾恭迎老爷回府！」

　　从左至有练氏应白雪陈泉灵洛潭烟洛行云栾秋依次排开后面岳溪菱与
岳池莲并排而立由着陆生莲许冰澜两位晚辈扶着笑看着众此举也是
一样的喜庆裳

　　应白雪最先说道：「以前老爷官只是敬称如今却是实至名归了！」

　　栾秋也道：「如今便是有了官的举老爷妾等也跟着沾光了！」

　　「不过乡试中个举而已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彭怜若无其事过去坐
由着丫鬟们给自己更

　　应白雪笑道：「泉灵父考了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相不及弱冠便是举
了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岳溪菱也笑道：「你舅舅便是举出便是你树廷表哥也是十九岁时中
的举吾比他还要早了三年却不可妄自菲薄！」

　　彭怜笑笑摇「孩倒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觉得这一来一切便如做
梦一般」

　　栾秋说道：「逢喜事神不过是没缓过神来相可不要与落榜士
子说这些话会被打的！」

　　「哈哈哈！」众哄堂笑起来氛欢愉至极

　　应白雪众等彭怜与岳溪菱座这才各自坐她最先说道：「这几相
怕是极其忙碌妾便想着趁今方便先了这庆功酒不然到时候只怕轮不到
我们了」

　　岳溪菱点笑道：「谁说不是！明去拜会你舅舅再去拜谢一众
到时还要回去向你师父提可有的你忙！」

　　彭怜转去看洛潭烟见她被众看得俏脸通红便轻轻住少手柔
声说道：「便是不中举我也要拐了潭烟出来生育如今中了举正好
回去与老师报喜再向他提！」

　　他说得众无不侧目洛潭烟更是眼眶微红轻声说道：「看中
了举奴心里也极是高兴便像是自己也中了举一般」

　　听她这么一说众面面相觑随即又哈哈笑起来

　　一旁洛行云抱住香肩笑道：「我家烟恨不是不然的话只怕
便是得个解元都不在话！」

　　「我才不要做子真做了如何还能与？」洛潭烟说的郑重
显然这事她真的想过

　　众又是忍俊不栾秋知道脾连忙隔着洛行云说道：「莫要胡
言语！读书都读傻了！」

　　虽然在彭怜边栾秋从不责怪但她素来威严两个都是怕的
听出言责备洛潭烟吐吐只是挎着彭怜手臂再不言语

　　应白雪一旁出言打破沉默「有件事倒要说与相得知白里赵家送来贺
银五百两却是第一个登门道喜的想来这几里相与那知州一番辛苦
倒是没有白费！」

　　众无不玲珑剔透都听出了她话中微微醋意只是这般呷醋旁却轻易
不敢唯独应白雪有恃无恐

　　彭怜不以为意只是说道：「他们倒会见风使舵实在是让佩服至极」

　　栾秋笑道：「若相只是中个举赵家也不至于这般畏惧莫说知州
撑便是相这般年纪便能中举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了熊心豹
子胆也不敢轻易得罪相！」

　　彭怜故意瞪眼说道：「你说谁！」

　　栾秋羞一笑「奴错了相哪里都」

　　众登时哄堂笑起来想不到栾秋放开心后竟是如此妙

　　「今喜的子们不如都与相喝个杯提前让相感一金
榜题名时、房烛如何？」练倾城高高举杯首倡盛举

　　众自然喜滋滋答应喝过杯酒的自然便想旧梦重温没喝过的自然更
加跃跃试

　　岳溪菱看了看旁边那桌莲华与几个丫鬟同坐已是哈欠连困倦非常
她摆手来翠竹吩咐她将两送回去觉这才对一旁长岳池莲说道：「一
会也与怜喝个杯之前我已与雪说了到时让她安排咱们都
更名改姓嫁予他为妾！」

　　岳池莲面一红却是微微点答应来

　　彭怜先与洛潭烟喝了个杯酒随后依次去与众各自合饮到应白雪
这里却直接将美在桌将她中醇酒吸了出来却比杯还要旖旎万分

　　待到岳溪菱这里彭怜端着酒杯微醺说道：「那与房却没机会
喝这杯杯酒今溪菱先饮一杯等来婚才算真个补了！」

　　岳溪菱面红媚声说道：「一切但凭相吩咐奴无不遵从！」

　　子二手臂连一起饮了杯其中意不足为外道也

　　彭怜又与等喝了便连几个丫鬟也都没有放过一圈饮罢已是醉意
涌

　　应白雪了几个酒差些的与彭怜一起回房其中柔缱绻香烟旖旎自不必
提她却与练氏、栾秋、岳溪菱、陆生莲、洛行云几继续在厅中酒闲谈

　　「雪到底打算如何安排才能让嫁彭家？」练氏双腮晕红她
喝了不少却是毫无醉态

　　「本来便在山中修道如今相功成名就回山隐居不是名正言顺？」
应白雪柔声说道：「我早已安排了相貌材均酷肖到时由她代替
会玄清观修道平时避居不出谁又能知道是真是假？」

　　栾秋好奇问道：「何必如此费周章？」

　　应白雪耐心说道：「以子娶终究惊世骇俗若不布置周密到时惹出祸
端来岂不后悔莫及？」

　　「至于」应白雪住栾秋柔荑笑着说道：「却要容卖个关子
不能说与你听了」

　　「如今相中了举开枝散叶自然不在话」练倾城又豪饮一杯随即
问道：「到时妾成群子嗣众多也是自然只是中举之后是如舅老爷一般选任
出仕还是继续赴考搏个状元及第可有定见了么？」

　　众闻言一愣洛行云最先说道：「这事还得相自己定夺吧？我等风
月还成参谋这些岂不费不讨好么？」

　　应白雪摇笑道：「相心思只怕不想再考之前便已说过乡试中与不
中都不会再考了若是咱们都不望成龙怕是他不会再考了」

　　她言外之意便与练氏不谋而合彭怜毕竟年轻虽比同龄子有主见些
却也极易左右其众与他若是时时规劝只怕他也会改变心思
要继续科考

　　岳溪菱却忽然正说道：「乡试中了举便已足够接来却是不能再考的
了」

　　众不觉有异唯独应白雪心中惊讶心说不是一贯支持相继续科举
的么如今如何竟转了？

　　　　　　　　　　　 第一百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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