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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09
秦至欢瞥了一眼横在她身前的剑,发觉顾予轻竟是连剑都拿不稳,却还要说这样伤人的话。
她抬眼,心中倒底软了几分,开口的话不再刺人,只隐隐带了些酸涩:“你就这般不愿见我么?”
顾予轻迎过她涩然的目光,许是这场景太过熟悉,她恍惚间透过风雪望见了秦至欢前世的模样,她心间一痛,差些就要软下声音开口,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极为隐晦地向秦至欢投去了一眼,口中却道:“你走罢。”
秦至欢越发觉着不对,她微微蹙眉,静静去观顾予轻的神色。心底霎时间升上了一阵强烈的不安,甚至盖过了听到顾予轻赶她走时的苦涩。
有一道声音在她心间反复回响,那道声音只重复着两个字——别走。
秦至欢想循着心底的声音留下来,又见顾予轻眸中神色不似作假,那双眼定定瞧着她竟是说了第叁遍:“你走罢。”
她既已言说到了这般地步,秦至欢如何还能不令她如愿。
秦至欢暗暗压下心底的不安,只最后瞧了顾予轻一眼,便拂袖转身一步步离去。
顾予轻立于她身后,静静看着她逐渐在雪中远去的身影。她难得着了一身白,远远看去与雪色融为了一体。
顾予轻转过身,似再强撑不住,往前踉跄了一步,手中剑身没入雪中,勉强支撑着她。
天地间霎时安静了下来,陷入一阵死寂。顾予轻右耳微动,枝叶声窸窣作响,不过瞬息之间,一枚寒刃自被雪色掩没的林间中猛地掷来,直抵顾予轻后心。
顾予轻面色不改,哪还有半点虚弱无力的模样,只见她手中长剑迅速拔出,横剑一挡,叮地一声,飞叶状的刀刃直直撞上剑身,迸出火星点点,又被猛地弹出没入雪中。
她动作不停,长剑猛力一推,剑身附着冷冽内息势不可挡地循着刀刃射出的方向疾速而去,所过之处,冰层俱碎,枝叶齐刷刷断了一地,林间突然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来,速度极快地往深处隐匿而去。
顾予轻面色一凛刚想去追,却被奔来的人捞住了腰身。那人几乎是跌跪在了她跟前,手掌紧紧抓着她衣裳,一时之间竟挣不开半点。
“秦至欢,你先放开我。”顾予轻一顿,冷凝的神色化开了些,轻轻拍了拍她腰间的手。
“我没抓住……我没抓住……”
秦至欢紧拥着顾予轻腰身,像是失了神,反复地重复这四个字,声音恍若浸在了水里,被痛苦无望的深海浇透。
顾予轻这才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对劲,她垂眼去看,秦至欢的身子竟一直在抖。脸埋在她腰腹之间,看不清神情。
她的心陡然软下来,泛着酸涩。她微弓下身,手掌搭上秦至欢发顶轻轻抚过,温声道:“无妨的,我这不是还好端端的么?”
谁知此话一出,秦至欢反而抖得更厉害了。她缓缓抬眸,清泪止不住地自她眼中滑落,一滴一滴,慰烫进了顾予轻的心头。
她往日是多么恣意飞扬的一个人,那双从来多情含弄的桃花眼中,如今尽数是灰败惊惶。
她紧紧抓着顾予轻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双唇翕动,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发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没抓住?为什么……”
顾予轻听得此言,脑中忽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净,浑身的血都凉了个透。
她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穿透,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开口时的声音都颤抖地不成样子。
“你说什么?秦至欢,你,你说什么?”
秦至欢整个人失了魂,指尖因用力而泛着青白,她分明是正仰头看着顾予轻,可眼眸中却空洞极了,只会不断重复那一句话,如同刻进骨血的梦魇。
“秦至欢……你说什么?”顾予轻的声音陡然哽咽了一下,明明她心中已然再明晰不过了,却誓要问到一个答案。
她抚在秦至欢发顶的手缓缓往下,落在秦至欢眼下。冰凉的指尖一下一下抚过温热的泪,却越抚越多,好似她永远也拭不尽。
她以往时而庆幸,重来一次,她与秦至欢之间还未到那般无法转圜之地,她可以为秦至欢抚尽所有未平之事。
她不会再拒她伤她,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向她诉尽她心中的欢喜。一切的一切,都会与前世不同。
可原来……眼前的这个秦至欢,从来,从来都是那个见过她所有冷漠与决绝的秦至欢。
是随她再世而来的秦至欢。
是……
她的秦至欢。
顾予轻垂眸,睫羽颤动,一颗泪猝不及防地滴落,打在秦至欢脸侧。她的指尖仍在动作,只是不知拭的倒底是谁的泪。
秦至欢眸光晃了晃,失神的眼眸回拢了一分神彩,终是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秦至欢。”
顾予轻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眼中的泪仍在肆意流淌,沾湿的墨色眼眸澄澈通明。她垂首,肩头的青丝悄然滑落,于漫天飞絮的见证下,亲吻她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到了这里。一直都是她啊,不曾变。
24.雪吻
落在身上的雪早就化开,层层浸入衣襟之中。烈烈寒风拂过面颊,掀起刺骨的凉意。雪仍在下,穿过云层,落满枝头,将天地间全部染上剔透的白,不知何时才会停。
秦至欢跪在这片白雪之中,身上早就冰寒一片。而唯一的炽热,来自于眼前人吻过来的唇间。
同样柔软的两双唇紧贴着,温热的吐息混着落下的雪,将秦至欢浑身上下所有的寒意一一吻尽。
秦至欢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脑海中的冰墙轰然倒塌,溃散的神智回拢,只在一息之间,她紧紧扯着顾予轻的衣衫将人拉了下来。
顾予轻猝不及防地被她拉得跪在雪中,两人相对而跪,竟像是在对拜。不等她作何反应,秦至欢颤抖的唇更深地贴了进来。
甚至可以说是撞了过来。磕得顾予轻的唇角破了道小小的口子,淡淡的血腥味自两人相缠的唇齿间漫开,可她们无一人愿在此时放开彼此。
这个吻,如流火般激荡,几乎要将两人周身的雪全都化开了去。她们难以自持地掠取着对方的气息,唇瓣一遍遍碾过,缱绻勾弄,交覆相迭,这世间再不会有旁的人比她们更为契合。
秦至欢的舌肆意地抵进顾予轻的牙关,缠着她在口中搅弄,唇间清甜的味道被一一吃尽吞咽。
顾予轻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搭在秦至欢的腰背上,她摸索过她脊背的蝴蝶骨,感受到她比之前消瘦几分的身形。
顾予轻心尖一疼,湿润的眼眸半睁开,去瞧秦至欢颤动的长睫。
她微微退开身,两人的唇短暂分离,许是吻得太过激烈,甫一分离,竟牵出了一条细长银丝,拉长又断裂。
顾予轻瞧着只觉面容发热。
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相缠,皆是一副极力平复气息的模样。
顾予轻伸手去拭秦至欢唇角溢出的津液,她双唇被吻得艳丽非常,于一片白中格外惹眼。想来,她自己也不遑多让。
秦至欢眼眸中映着顾予轻的眉眼,眸光几乎是眷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点。
她拥着顾予轻腰身,将人往前一推,两人一上一下倒落在雪中。相迭的墨色长发铺陈开来,又沾上溅落的雪,倒有些像是一齐白了头。
秦至欢的吻再度缠了上来,顾予轻自是全然接下。不知吻了多久,只怕是吻得唇瓣都有些发肿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顾予轻撩开一缕秦至欢耳侧垂落的发丝,明明她自个儿才是被垫在雪中的那个人,却反倒开口问秦至欢:“冷么?”
她的声音有些哑,又分明柔软极了。
秦至欢摇了摇头,眉眼间染上几分眷恋的笑意,“不冷。”
顾予轻瞧着她这一抹笑,难以将她与方才失魂到只知不停落泪的人联系起来。她开口,声音有些晦涩:“秦至欢,你还记得你方才说的话么?”
秦至欢一怔,眉眼垂下似在回想,半响,她才定定看向顾予轻道:“我记得。可我……忘了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她眸中闪过一分痛意,继续道:“我只知方才我瞧见你差些……差些丧命于那枚飞刃之下,我却无能为力,只恨不得当场就死。”
她的话说得这般决绝,眼中水意又漫上来,连声音都哽咽了一下,“我明明……明明只差一些,只差一些就可以拦下它,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它自我跟前掠过。”
秦至欢面上的神情又恍惚了起来,又最后吐了两个字:“两次。”
顾予轻的心几乎要被她的话刺得鲜血淋漓,她抚着秦至欢的发丝,又抬首去吻她。自她眉梢一路吻到唇角,才终于又将人的神智唤了回来。
她已然确认秦至欢同她一样,是再世而来的人。虽然不知秦至欢为何会不记得之前的事,但……不记得便不记得罢,总归她们仍在一处,这便够了。
顾予轻自是不会再去提及什么徒惹秦至欢伤心,那一段往事便只当掩没在了那场雪中,只需她一人记得,便好。
她轻轻吻住秦至欢眼尾的朱砂痣,只盼能将她眼睫落下的雪吻尽。她再也不愿见到那般恍若失去所有光彩的秦至欢。
她的秦至欢,会永远明媚。
25.不弃
顾予轻自雪中寻到袭击她的刀刃时,也不知是不是埋在这雪里太久,刀身隐隐冒着一阵寒气。
那是一柄柳叶状的短刃,刃身细薄,沾着未被拂尽的雪化在顾予轻掌心,带着一股子寒息渗入她的皮肤。
顾予轻微蹙着眉端详了半响,手掌翻转,另一侧的刀柄上显出了一个篆刻得极为精致的“柳”字。
一旁的秦至欢看到这里,开口道:“这东西是沧州柳家所制的。”她心知顾予轻久在疏云山不出,对武林之事了解甚少,便多解释了一番,“此类暗器多出于柳家,江湖中流传广矣,并无稀奇。”
说到这里,她眸中压着风雪,杀意尽显,连语气都生硬了许多:“倘若让我知晓是谁用此物暗算于你,我定将她挫骨扬灰。”
顾予轻侧眼一瞧她这模样,是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狠厉。往日秦至欢只在她跟前没脸没皮嬉笑打闹,除了烦人了些倒也无害。可她倒底是堂堂一教少主,又执掌朱雀堂数载,自不会是什么良善好欺之辈。
还有多少面的秦至欢她不曾见过。
秦至欢对上顾予轻的双眼,眸中的冰寒早就化了个干净,她凑近了些,声音染上了笑意:“知道我生得好看,阿予倒也不至于看这许久吧?”
顾予轻听了她这惯常不要脸的话,也不反驳,只眸光轻垂,落在她因笑意微微勾起的唇角上。
她忽尔倾身在眼前人的唇边极轻极浅地掠过一吻,蜻蜓点水一般,还不等秦至欢品味过其中滋味便已抽身离开。
秦至欢一怔,待反应过来时又缠过去想吻顾予轻,却被人以掌挡了回来。
只见顾予轻面色不改,白雪落她眼睫,更觉眉目清冷,说出来的话更是冻人:“说正事。”
秦至欢:“……”
秦至欢唇被她掌心堵着,话也难得被顾予轻堵了一回,只得颇为委屈地唔唔了两声,又在她掌心吻了一下。
顾予轻攥着柳叶飞刃,两人一路沿着剑势扫过的痕迹往林中去,被剑气劈断的枝叶落了一地,踩在脚下吱呀作响。
终于在一棵约莫两人才可环抱的树干上寻到了顾予轻掷出的剑。
那剑穿了树干八九寸左右,直直地钉在其间,树干上沿着剑穿透的部位裂开了两道缝隙,露在外面的剑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顾予轻抬手毫不费力地将剑拨出,随手挽了个剑花,剑上的雪便簌簌落了个干净。
她横剑在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在剑身上瞧见了一小滩凝结的血迹。她伸手在血迹上摸了一下,红色的血与白色的雪混在一起被她指尖碾过。
顾予轻与秦至欢相视一眼。
秦至欢隐隐有些懊恼,开口道:“若非我方才……那宵小之辈只怕早已被你斩于剑下。”
可又哪来的若非,她方才全然失了魂,只知将顾予轻紧紧地拥在怀里,半分都不敢放,哪里还能理智地思虑这些。
顾予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她的武功不算低。”说着,她下意识摩挲掌中的刀刃,那刃身上的寒意早就散尽了。
秦至欢瞧她半响,终是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知有人要暗算于你?”
顾予轻早前用那样反常的姿态遣秦至欢离开,便自知不可能瞒得过她,如今听了她这问话也在意料之中。
她道:“是,我早便知道。从我们出了宫门,那人就一路相随。”
秦至欢见她这副淡淡的模样,面色有些不好,“你早知道还哄我离开。”
顾予轻自是瞧出了秦至欢面上的不悦,她空了一只手去牵秦至欢,说话时的语气也放轻了些:“你若在我身侧,那人恐不会出手,我便是要诱她出手。”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我虽明知她意在我,却仍不愿让你处在险地。”
她这般的话叫秦至欢听了如何还能生起气来,她反握住顾予轻的手,双唇翕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竟少见地有了几分羞意。明明她往日才是那个总调笑顾予轻的人,对着那张冷淡的脸,如何不知羞的话她都手到擒来,偏偏而今顾予轻随意一句情话,她却反而遭不住了。
所幸秦至欢这么多年的脸皮功夫终究不是白练的,这羞意也就只片刻就被掩下了。
她定了定神色,一瞬不瞬地看着顾予轻,道:“阿予,你不愿我置于险境,我又何尝不是?可如若我们倒底逃不开这重重险境,那我只愿与你并肩同行,生死不弃。”
“你可愿应我?”
顾予轻迎着她的眼眸,她眼中的情意比这扑面而来的雪更叫人无处可逃。这白茫茫的天地间,只她的眉眼值得她眷恋。
“好。”
她应道:“我顾予轻只愿与你秦至欢并肩同行,生死不弃。”
26.情意
这场翩翩落下的雪,足以掩盖所有奔逃的痕迹。只除了一柄柳叶刀和剑上残留的血迹,再无那背后偷袭之人的线索。
秦至欢如何能忍受有这么一个人于暗中窥伺,时时觊觎顾予轻的性命。她朝顾予轻摊开掌心,道:“阿予,将那柄刀给我,我遣人去查查。”
虽然观这刀的形制,沧州柳家已不知造出过多少柄一模一样的,但倒底不是无迹可寻,无非是多费些功夫。
谁料顾予轻却是摇了摇头,非但未将东西交给秦至欢,反而是收回了自己衣襟之中。
她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不必查了。”
秦至欢动作一顿,停在空中的掌心落了一片片白雪又迅速化开。她细细去看顾予轻的神色,目光流转间,已然琢磨出了顾予轻这短短四字中显出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她启唇,却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尽。
“嗯。”顾予轻应了一声,从她面上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只是低垂下的眉眼平白添了几分暗淡。她轻声道:“此事,你便无需理会了。那人一击未中,应是暂且不会再出手了。”
秦至欢手掌收紧作拳,收回袖中。她眸色冷了几分,微勾的唇角也落了下来,隐隐有大雨倾来之势。
不过这雨倒底是歇了。她终究并未反驳顾予轻的话,只默不作声地将牵着顾予轻的手又收紧了些。
顾予轻又道:“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至欢见她话语未尽,便未去打断她,只等她说下去。
顾予轻缓了片刻,静静去听这林中所有的声响,风声裹挟着枝叶摇曳呼啸而过,她甚至能将秦至欢呼出的气声都听个清楚。
待十分确认此处只余她与秦至欢二人后,她方才继续道:“我师傅,或许尚还在世。”
听得此言,秦至欢初时只觉诧异,细想之下又觉合理。顾灼之尚在壮年,身负武学修为深不可测,岂能那般草草而去。
她心思通透,念及那晚顾灼之的种种反常之举,而那场火又是在她离开疏云山后不久起的,那样的无声无息,令人猝不及防。
整个濯雪宫的人,一殿的宾客,竟无一人察觉,待发现时已是燃到了无可转圜之地。堂堂一宫之主,死在了自己的生辰宴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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